第619章 敕勒川阿歹(2 / 2)

楚兵 一代神坑 1991 字 1天前

如果让侯莫陈崇来替,那事情就变味了。

明面上,他们只是借题发挥,可不是无理取闹。

“龙骧军的事,白狼军出头,到底有没有担当。”

“一个这样的军队,也是赵国魁首。哈哈,赵国无兵也!”

“无所谓,无所谓,我等也是乐呵乐呵。青龙要是不悦,我等闭嘴就是……”

……

夜凉如冰,鼓鸣如涕。

赵国第一大将,青龙身后,

赵武生、刘承玄目眦欲裂,浑身冒火。

赵忠义死死抓着他的断腿,那样身体的剧痛,能减缓屈辱带来的绞痛。

黑白相间,一丝不苟的发鬓,朱红雕兽发冠下,

刘忠武眼里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的喝酒。

可那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但此刻,他必须忍,他不能说话,一说话就正中下怀。

上舞台的,当然不可能是侯莫陈崇。

龙骧军的事,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他来顶。

此刻,龙骧点将台上,

二十几家中原豪族,无不是指着下方,讥笑起哄,乐的前俯后仰。

他们就似打了胜仗一般,能见到不可一世的赵军低头,比什么都开心。

台下,只见在无数兵卒的欢呼声中,

一位身材矮壮的将领,跳起了草原人的洗舞。

六个洒水的女卒簇拥,宛如仙女配野兽,其滑稽的场面,引得台下嬉笑不已。

之尔祸阿歹矮壮的身躯,展现了不可思议的灵活,

他扭得水花四溅,配合战鼓号角,竟然将大宴推向了高潮。

只是这所有人的高潮里,这所有宗族首领、草原首领的欢笑声中,

赵国十几员大将,皆是面容严肃,脸如冰霜。

李信的小眼睛里,全是狠厉,他将今天起哄的宗族,默默记在心里。

保爷猖狂的摸着下颚,咂摸咂摸嘴巴,眼袋凶横。

如果要说动刀,他必然第一个砍上去。

李泰、刘谋、程庆、刘黑豹……等等,无不勇士低首,怒目而观,

赵国各将,心中记下了今夜龙骧大宴之耻。

放眼望去,数里龙骧营地,高墙大寨,精甲长戈,兵马如海。

那站岗的兵卒,在大漠夜风中,挺拔如松,誓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旗帜如林,连绵数里,热闹喧嚣,人声鼎沸的赵军大营上空,

飘荡起了龙骧军统领,之尔祸阿歹的歌声,

那歌声就好似玉璧城下,龙骧军战败的悲歌。

阴山脚下敕勒歌,英雄涕泪老来多。

那抑扬顿挫的曲调,在高声呼喊的兵卒海洋,在讥笑不已的宗族豪强衬托下,

就像打在赵军灵魂的铁鞭,让这支雄狮,记住了玉璧城上的旗帜。

某一刻,之尔祸阿歹悠扬的高音,穿透了火光,在龙骧军上空缓缓飘荡,

龙骧主位上,李兴猛然仰头望天,

浓眉大眼的龙骧将军,仿佛看见了下一个时代的风云。

岁月的洪流,滚滚向前,

从铁力、杨双、圣昌皇帝,变成了如今六国鼎立,

天下霸主已经改变,新一代的人物将要登上舞台。

远方,深受屈辱的之尔祸阿歹,宛如草原发情的公牛,唱响了阴山脚下的歌谣。

那声音随着龙骧军的哀鸣,越飘越远,仿佛飘到了天穹之上。

“心随天地走,意被牛羊牵……”

“大漠的孤烟,拥抱落日圆……”

……

古老的号角,吹响了圣武三年,赵军玉璧山的狼狈。

悠扬的笛声,在牧羊人的瘦马上,吹起了大漠的孤凉。

忽然,轰鸣的马蹄,响彻大漠戈壁,

数以万计的战马,在阴山脚下,拉起一条条长龙。

那长龙连绵数里,旗帜如林,兵戈如海。

海洋中的兵戈,高头大马,甲胄精良,

刀盾长槊,强弓劲弩,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

这是一支庞大的军团!

赵国龙骧拥有六千虎狼骑兵,五千精锐步卒,六千王帐军骑兵。

配上各种斥候、辅兵、后营,足足有二万多正规编制。

无论是兵力还是兵威,他们都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可这支力量撤退了。

大漠悬山,似乎高不可攀,

那悬山上的狼旗,在戈壁阴云下,成了数万赵兵的遗憾。

北塞苦寒,北风萧瑟,

龙骧军大纛被吹得猎猎作响,

大将青龙,面容刚毅,横刀跨马,威风赫赫。

某一刻,他拍了拍刘忠武的肩甲,安慰这个讲武堂的小兄弟。

白了头发的龙骧行军主簿,还未到弱冠之年,他的未来还很长。

蜿蜒如蛇的军队,人头层层叠叠,刀矛如林,寒光闪烁。

赵军的马车,牧人的牛车,嘎叽嘎叽。

在牛马群的蹄叫声中,一眼望不到尽头。

大风吹起了冠带,跨马而走的刘忠武,此刻热泪就像决堤的洪水。

少年兵法大家回首,最后看一眼玉璧山,目光闪烁的转头离去。

这一刻,刘忠武的头顶。

之尔祸阿歹的歌谣,仿佛在飘荡。

在阴山飘荡,在玉璧城飘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