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廖吉昌一下子喉头哽住。
看向谢宁的眼神都有些发直。
气氛骤然尴尬。
好半晌,廖吉昌才面色僵硬地说,“西北的军饷按照之前咱们商定的就滞留在安边与西北的交界州府上,钱粮已经偷偷运回来了……”大约是当着徒弟的面撒谎被戳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廖吉昌咳了又咳地道:“安边缺钱是真,扣押咱们的军饷也是真的,至于那五万两……是为师想先借给他们缓解燃眉之急的。”
“徒儿,你可知,安边与西域外族一场仗打了八年之久,有咱们西北做地势缓冲,朝廷早已不派援军过来。”
“也没有下发军饷了。”
谢宁震惊得眉头皱起,“因为朝廷迟迟不给安边都护府军饷,所以安西侯扣押了咱们军饷的……壳子?”
这件事既然廖吉昌知道,那也就是说。
安边都护府扣押西北军饷只是个幌子。
其实是做给朝廷看的。
想戍守一方边境,孤军抵抗多年的安边军,等不来援军也就算了,竟然连赖以维持军队的军饷都没有。
安边都护府这是要做什么……
再联想到,胡人可能与吐蕃勾结,谢宁顿时脊背发寒。
廖吉昌道:“此时非同小可,不管安边都护府赵瞿亭父子是否还在,只要安边军权不垮,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和立场支持他们跟吐蕃周转。”
唇亡齿寒。
这个道理谢宁哪会不懂。
他道:“这个学生明白。”
“所以,安边缺钱,为师别的办法想不出来,也不敢轻易惊动他人,只能找你来帮忙了!”廖吉昌语气沧桑,面容一副操劳之态地道:“徒儿,为师此生认识的有钱人无数,但……”
绕来绕去还是要借钱。
……
谢宁瘪了瘪嘴。
手指头扣了好半晌桌边,才道:“那老师,能不能把每日的三大缸减掉两个?”
“去掉两个?”
廖吉昌眉头登时立起来,“科举岂是儿戏,您怎能跟此时混为一谈!”
“那我没那么多钱,就能拿出来两万两再多了没有。”
谢宁负气地鼓着腮帮子。
“你生意摊子铺的那般大,你能连五万两都拿不出来?”廖吉昌急了,“你少跟我打哈哈,五万两少一个字都不行,三缸水的墨水没的讲,你赶紧的,要不然我叫你师娘找杨婉去说!”
“老师你……!!”
谢宁气的没差点原地蹦起来。
他知道,许婉的身世廖吉昌夫妻定然知晓原委。
但被这么说破,还是借钱的事,简直让谢宁大跌眼镜。
当真是,人着急用钱的时候,狗都咬。
“少废话,你就说借不借吧!”
“不借!”
从来没见过借钱这么理直气壮的!
廖吉昌拉下老脸张口,谢宁肯定不能一毛不拔,但五万两,让他全拿?